“每次我们突出10分、8分时，他们都会反超，我们做到了好几次，但我们从未控制住它，他们是一支不会放弃的球队。这不是一场轻松的比赛，他们很好地防守了大个子。尊重他们，他们本可以放弃，但他们没有。他们非常非常可怕。” 这是法国男篮队长巴图姆在赛后接受采访时对于这位对手的评价。在法国时间7月30日的一场奥运男篮小组赛中，法国男篮直到加时赛才以94-90艰难战胜日本男篮。在常规时间的最后10秒钟法国队那个“3+1”打成之前，日本男篮还突出4分，只差一点点就将完成爆冷。 但此役过后，日本篮球无疑让全世界都意识到了他们的崛起，就像过去它在足球世界所带来的震撼一样。在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时无法道尽，但结合今年初我们到日本的探访，或许可以告诉你一些端倪。下文最早发布于3月3日，但也适合在这样的一场比赛之后再次阅读。 2月25日，中国男篮在亚洲杯预选赛中以73比76不敌日本男篮，长达88年的对日本篮球的不败历史就此作古。赛后，媒体将输球的矛头对准球员、教练，讨伐声不断，唯独忽视了日本篮球过去这些年的进步。 2015年，日本篮球在川渊三郎的带领下进行重组，用8年时间让那个混乱的、违规的职业联赛趋于正常，并逐渐成为亚洲顶流。现如今的日本篮球不仅拿到了巴黎奥运会入场券，还培养出了河村勇辉、八村塁、渡边雄太等亚洲一流球员。 今年1月，懒熊体育曾前往日本，与职业篮球联赛的管理者、俱乐部工作人员进行交流，发现他们的运营理念和职业足球几乎相似——以球迷为本、尊重规律、对行业充满敬畏心。 30年职业化的洗礼让日本足球成为亚洲之光，目标世界杯冠军。美国哈佛大学学者傅高义在1970年代末出版的《日本第一：对美国的启示》风靡一时，他试图通过这本书告诉美国人，日本是如何发展的。这一次日本职业篮球却更现实地提出了“世界第二”的目标，对标的就是在美国有超过70年历史的NBA。对他们而言，这或许很难，但日本职业体育人信奉的长期主义似乎又为那些遥不可及的梦想提供了成为现实的依据。 日本职业篮球联盟B.LEAGUE（以下简称B联赛）所有员工的名片背面都印有“五种精神（Five spirits）”： 1. 自发、能动、自己的事； 2. 最大幸福的追求； 3. 挑战至上主义； 4. 关系力最大化； 5. 受欢迎的人。 B联赛商务规划与战略负责人斋藤千寻告诉懒熊体育，去年7月，B联赛做过一次内部投票，将近100名员工从众多精神中选出自己最认可的五个，得票最高的成为联盟的价值取向和考勤规范，印在名片上。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工作时更主动，敢于挑战，与俱乐部、赞助商、球迷、媒体维系良好关系，让人们在篮球中体会到幸福与快乐。 ▲B联赛工作人员名牌背后的五种精神。 “与棒球和足球相比，篮球在日本是年轻的，甚至会给人留下‘坏孩子’的负面印象，所以我们要努力把篮球事业做好，让它被更多日本人喜欢。”斋藤千寻解释了第五种精神的含义。 正如斋藤千寻所说，棒球运动长期把持日本体育的第一把交椅。1993年，在川渊三郎的带领下，日本创办职业足球联赛（以下简称J联赛）。经30年发展，足球运动在日本逐渐取得了与棒球相同的地位，但篮球却还无法与这两项运动相提并论。一方面原因是国民的传统喜好，另一方面也与日本篮球过去混乱的局面有关。 日本篮球联赛最初以业余联赛形式呈现。2004年，新泻天鹅王者和琦玉野马队脱离组织，创办职业联盟（BJL)，这是日本第一个职业篮球联盟，比足球晚了11年。三年后，日本篮球协会成立另外一个职业联盟——日本篮球联赛，后又改为全国篮球联赛（NBL）。这样一来，日本便有了两个职业篮球联盟和两个职业篮球联赛。 可是国际篮联规定，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顶级职业联赛，日本篮球也因此遭到无限期停赛处罚。 对于当时的日本篮球而言，这样的处罚无异于灭顶之灾。但现在回过头来看，“灭顶之灾”却是日本篮球凤凰涅槃的开始。 22年前创办J联赛的川渊三郎被推举为日本篮协主席，开始帮日本篮球收拾烂摊子。那一年，他已79岁。 川渊三郎到任后将两个联盟合并，新的联赛命名为B联赛。对日本篮球而言，这是一次颠覆性的变革。 B联赛中的B一方面代表篮球（basketball），另外一层含义是“男孩们，雄心勃勃（Boys, be ambitious）”。官方对B联赛有这样的描述：要改善球员们的比赛环境，通过比赛场馆的利用振兴地区经济，提升运动成绩，利用数字技术建立新的职业体育。 B联赛官方认为，这是继棒球和足球之后，日本开展的第三项职业团体运动。“一直没资格展望未来的日本篮球产业，终于在2016年秋天迎来曙光。”同时，他们还希望借助全新的职业联赛提升运动员水平，“让男子篮球队获得自1976年后一直遥遥无期的奥运会参赛资格”。 7年后，日本篮球队做到了。他们继1976年蒙特利尔奥运会后，时隔48年再次拿到非本土奥运会参赛资格，这也是亚洲唯一一个直通巴黎奥运会的名额。 日本篮协于2015年4月开始筹备B联赛，第二年9月22日，比赛正式开打。 B联赛在创办之初提出了三大愿景： 1. 培养世界一流的运动员和团队。创造一个友好竞争的平台，培养世界级的球员和球队。提高日本篮球竞技水平，扩大篮球人口基数； 2. 追求娱乐价值。无论输赢，都将专注于娱乐，努力提供能让人赛后说出“今天的比赛很精彩”或“今天的表演很精彩”的娱乐形式； 3. 梦想竞技场。打造梦想中的竞技场，成为扎根于社区的体育俱乐部。让人们不仅能享受比赛，还能通过体育享受生活。 B联赛设有升降级。要求俱乐部有自我造血功能，以自负盈亏为准入标准。要力争做到盈利，不能连续三年出现亏损的状况。同时还规定企业名称不能出现在球队和俱乐部名称中，不允许随意更换主场城市。俱乐部设有梯队，梯队有固定比赛。 作为“日本职业联赛之父”，川渊三郎几乎把自己创办J联赛的理念平移到了B联赛。但实际上，这看似完全照搬的理念并非来自于某个联赛、某个个人，而是职业体育的普世 价值、基本规律。 过去8年，B联赛的主席由川渊三郎换成了大河正明，又由大河正明换成了现在的岛田慎二，联赛的经营理念没有因为管理者的更换而改变。 B联赛创办之初，也就是2016-17赛季，被分为B1、B2两个级别，各18支参赛队。比赛分东、中、西三个区，常规赛打完后打关系到冠军归属和升降级的季后赛。为增强竞争力，提高竞技水平，更多归化球员进入联赛。 8年后，B联赛扩充至B1、B2和B3这3个级别。B1联赛有24家俱乐部，B2联赛14家俱乐部，B3联赛16家俱乐部。 ▲B联赛2023-24赛季俱乐部区域图。 到2026年，B联赛将会全面升级，展开一次全面的革新。 最高级别联赛从原来的B1变成B.LEAGUE PREMIER，也就是超级联赛。次级别为B.LEAGUE ONE，最低级别为B.LEAGUE NEXT。 届时，最高级别的超级联赛将是一个完全商业化的赛事，它的准入标准只有三点： 1. 平均上座率超4000人； 2. 年收入超12亿日元； 3. 拥有高标准的篮球场，场地可以根据比赛灵活协调时间。 除商业化外，超级联赛还将更加国际化。初步设计是将各队的外援名额扩充至四人，甚至还考虑过完全取消外援上场限制。如果这些变成现实，那么超级联赛就将面临一个世界性难题——本土球员出场时间被压缩，在联赛中得不到锻炼。去年到北京拜访时，岛田慎二专门就这个问题同中国篮协主席姚明进行了探讨。 “日本球员可能最开始两年不能适应新的体系，会很辛苦。但他们会通过竞争，重新回到主力位置。”岛田慎二称，这样的政策可以让日本篮球运动员的个人能力在未来变得更强。不过他也慎重得表示，“四外援”政策只是设想，也有可能继续维持现在的“三外援”方案。 从2024年10月开始，B联赛将对所有俱乐部进行超级联赛的初次审查。他们曾在去年11月开过一次发布会，称符合超级联赛标准的俱乐部已有20家，B1联赛18家，B2联赛2家。 发展8年，B联赛始终秉承“观众至上”的理念。在他们看来，高票房和有吸引力的场馆是未来获得门票、赞助收入的保障。 “我们发展B联赛的最大动力来自观众。”斋藤千寻认为，B联赛之前的两个联盟也在搞职业联赛，但效果却不理想，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忽略了对观众的服务和对上座率的重视。 B联赛上赛季的总上座率为322万，其中B1联赛257万，B2联赛63万，是联赛创办之初的两倍。去年11月，B联赛公布了2023-24赛季截至11月5日的平均观众人数，B1联赛4398人，B2联赛2226人，较上赛季又有了新的突破。 但也不是所有俱乐部的上座率都令人满意。爱媛、青森、岩手、山形县的主场平均观众人数分别为892人、1215人、1329人、1433人，这4家来自B2联赛俱乐部的上座率暂未达到预期。 琉球黄金国王队的主场是本赛季B联赛上座率最高的球场。截至11月5日，他们的平均入场人数为7140人。这支球队去年的门票收入超过10亿日元，在B联赛中排在首位。 琉球黄金国王俱乐部主席白木享对懒熊体育表示，俱乐部的经营理念是为支持球队的球迷带来精彩、感动、激情、勇气、希望和梦想。 “追求胜利是职业体育的重要原则，但仅有胜利并不能保证事业的成功。我们不仅关注球队的发展，也关注我们提供的服务质量和娱乐属性。”白木享说。他们在构建团队战略时首先考虑的是“能为远道而来的观众带来怎样的感受和体验”，他甚至强调“琉球黄金国王”这个球队名称不属于俱乐部，“是对所有支持和为球队加油的人的统称”。 ▲全明星赛期间冲绳机场张贴的海报。（摄影：赵宇） 在白木享看来，琉球黄金国王队主场上座率高的原因有三点：冲绳有篮球基础；队中来自冲绳县的球员给球迷带来更多认同感；新的体育场——冲绳体育馆在2021年春天投入使用。 冲绳体育馆可容纳1万人，又被称为“冲绳小巨蛋”，它也是2023年男篮世界杯日本赛区的球场，琉球黄金国王俱乐部上赛季在这里拿到了B联赛冠军。 为了给观众带来更好的看球体验，日本未来8年将有10个符合世界杯标准的篮球场投入使用，其中最大可容纳15000名观众。 斋藤千寻表示，根据规模的不同，新建一个体育馆的花费大约投入100亿元至200亿日元，这包括球场周边的商场、酒店、游乐场等。修建体育场的钱一半来自政府，一半由俱乐部承担。“俱乐部可以通过赞助等形式筹集建造体育馆的费用。” 修建新的体育场馆在日本是存在争议的。B联赛希望新体育馆举办高水平篮球比赛，提升球迷观赛体验，但很多日本民众认为体育场馆存在的意义是满足普通人的运动需求，而非举办大型赛事。此外，日本目前正在面临“少子高龄化”问题，人们会问：“既然人口在变少，建这么大的体育场意义何在？” “冲绳之前的球馆只能容纳3000人，新球场建成后大家会认为没有那多人到现场看球，后来证明这些顾虑是多余的。新的球场吸引了新的球迷，会有球迷专门从本岛飞到这里看比赛，球员们也会觉得在新球场里打球比较帅。”岛田慎二说。 斋藤千寻认为，“想要改变所有人的想法是件比较难的事”。但日本新建体育场馆的计划已在实施过程中，部分场馆会在今年或明年竣工，他相信篮球比赛可以带动地区经济的发展。 对于不断扩建体育馆能否给俱乐部带来利益的问题，B联赛一直都在关注。斋藤千寻表示，一座超过一万人的球馆，VIP包厢要在30间以上，至少占体育场总容量的5%。VIP包厢的票价一般为三万到五万元，这样就可保证一场比赛下来，VIP包间的总收入和普通座位总收入持平。 “包厢理念”刚提出时，有球迷批评票价太贵，但B联赛选择了坚持。“我们需要把到包厢看球的文化带给日本人。”斋藤千寻说，如今有越来越多的日本人愿意到包厢里看球，享受更好的服务。 为体现对票房的重视，B联赛的赛季末分红与上座率挂钩。岛田慎二称，对于那些努力经营，让更多球迷到现场看球的俱乐部而言，这是一种回报。“不能平均分配，那样对努力经营的俱乐部不公平。” 除上座率外，岛田慎二表示比赛转播的收视率也很重要。B联赛全部比赛通过Basketball Live平台直播，上座率和比赛收视率越高的俱乐部拿到的分红越多。 B联赛俱乐部的主要收入来源为门票、赞助、周边产品、青训、分红，支出主要包括比赛经费、一线球员教练员工资、一线队运营、周边产品成本、青训关联等项目。 上赛季，B1联赛和B2联赛的总营收入415亿日元，首次突破400亿关口，比去年增长了38.6%，其中门票收入比去年增加62.3%。B1联赛俱乐部的平均收入为14.2亿日元，B2联赛为5.3亿。 ▲B联赛部分俱乐部的财务数据。 作为卫冕冠军，琉球黄金国王俱乐部上赛季营收总收入为23.75亿日元，其中包括门票收入10.14亿，赞助收入6.82亿，周边产品3.3亿，奖金0.6亿，其他收入2.8亿。他们营业费用为22.6亿日元，其中包括比赛经费6.6亿，一线团队薪资8.49亿，一线队运营1.2亿，周边产品成本2.4亿，青训关联费用0.08亿，其他费用1.3亿。一个赛季下来，俱乐部俱乐大约有1.4亿日元的净收入。 B联赛上赛季的平均赞助收入为7.85亿日元，琉球黄金国王俱乐部的赞助收入为6.82亿，低于平均数字。但从新赛季开始，他们的赞助商数量增加了259个，总赞助商为507家。虽然目前还没有新赛季赞助收入的数字，但超越去年已是板上钉钉。 琉球黄金国王俱乐部的赞助商分为官方合作伙伴和赞助公司，这507家企业可谓种类丰富，大到保险、商场、银行、航空、钢材企业，小到诊疗所、租车公司、瑜伽馆，有的提供资金支持，有的以商品和服务的形式来助力俱乐部发展。 “你们的主场上座率在B联赛中排名第一，这是新赛季获得更多赞助商的原因吗？”对于懒熊体育提出的这个问题，白木享给出了否定的答复，他认为依靠上座率来获得更多企业支持的经营模式是无法长久的。“我们不断宣传自己的活动，让企业认同我们的愿景——让冲绳充满活力，这才能获得更多支持。”白木享强调，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公司离开俱乐部，“原因是他们认同我们的理念”。 ▲琉球黄金国王俱乐部的部分官方合作伙伴。 虽然B联赛上赛季的总营收入高达415亿，创造了历史，但营业费用为440亿日元，整体上出现了亏损。 岛田慎二表示，出现亏损的原因是因为各俱乐部目前都处于一个高投入的阶段。“为了赢球，为了增加球迷数量，每个俱乐部在一线队球员薪水上的花费非常高。” 上赛季，B1联赛在一线队薪水支出的平均值为6.12亿日元。作为B1联赛的重要俱乐部，宇都宫、千叶、川崎俱乐部的支出分别为7.56亿、9.88亿、6.79亿和8.49亿，均高出平均值，但这四家俱乐部全部做到了盈利。 A东京俱乐部的一线队薪水支出为12.7亿日元，排在联赛第一位，可是他们有22.4亿的赞助收益，最终盈利。三远俱乐部一线队薪水8.15亿日元，俱乐部亏损7.5亿；仙台俱乐部一线队薪水3.7亿日元，远低于平均值，但他们仍旧亏损0.9亿。 岛田慎二表示，联盟不希望俱乐部在一线队薪资上花费太多。从2026赛季开始，也就是革新之后，联赛将设置薪资限制标准。到目前为止，具体限薪数额和方案目前没有确定。但岛田慎二相信，限薪之后，俱乐部赤字情况会有所改善。他认为现在的大投入，是在为将来的盈利打基础。 B联赛上赛季公布的数据显示，联盟中可以盈利的俱乐部共18家，其中B1联赛13家，B2联赛5家。岛田慎二表示，到目前为止，本赛季可以盈利的俱乐部数量已增加至20家。 对俱乐部财务健康问题，B联赛过去8年始终非常重视。川渊三郎在创办该联赛时就明确提出了“财务透明”原则，要求各俱乐部将财务数据公开——这和他当初创办J联赛时的要求一样。 作为川渊三郎的继任者，B联赛第二任主席大河正明在任期间经常会亲自到访俱乐部，帮助他们解决财务问题。 大河正明毕业于京都大学法学部，1981年进入三菱银行工作。14年后被借调到J联赛，与川渊三郎结缘。2010年，他彻底离开银行系统，加盟J联赛，一度成为J联赛的常务理事（相当于副主席）。2015年，他随川渊三郎一起来到B联赛，2019年成为B联赛主席，他在财务领域的专业知识和亲力亲为帮助B联赛俱乐部在最近这几年逐渐摆脱赤字。他们希望未来的B联赛俱乐部可以做到完全独立，即使背后的投资公司在某一天撤出或倒下，俱乐部仍可依靠自我造血存活下来。 ▲懒熊体育在冲绳与岛田慎二交流并合影。 对B联赛而言，2026是变革的一年，是朝着创立之初设定的“世界第二大联赛”目标更快速前进的一年。 为实现目标，部分创立之初设定的原则，也可能会被调整，比如企业为球队冠名。在川渊三郎的职业体育理念中，绝不允许俱乐部或球队以企业名称为自己命名。在他看来，职业俱乐部要扎根社区，它是地区居民的球队。如果过于依赖企业，一旦后者撤资或倒闭，俱乐部也将不复存在。 这样的理念最初曾遭到J联赛俱乐部的反对。川渊三郎后来甚至这样自嘲：“那段时间，报纸体育版面的头条经常是我和俱乐部吵架的新闻。”但他坚持了下来，J联赛的球队直到今天仍不允许企业冠名。 不过就在今年1月初，岛田慎二与懒熊体育交流时有过这样的表述：“那已是过去很多年的事。如果未来有需要，是可以做出改变的。” 岛田慎二所说的“改变”是指在俱乐部、球队名称不变的前提下，球队名称中可以加上企业名称，这和2024赛季中超联赛的球队冠名方式类似。 岛田慎二认为这样做可以为俱乐部带来更多赞助收入，但他也清楚，做出这种改变的前提是“需要大家在一起进行更多讨论”。当懒熊体育两次追问他是否真的要改变时，他的回答是：“有可能，但不确定。” 关于俱乐部异地转让问题，岛田慎二也认为理论上有操作的空间。“日本目前有6个县没有职业篮球俱乐部，如果迁移，只能迁到那里。”不过从B联赛创立至今，还没有俱乐部做过迁移的决定。 在日本的体育领域，棒球和足球占有巨大市场，这让职业篮球的发展道路变得更窄。岛田慎二在形容B联赛时，用了“柔软”二字，称B联赛为“柔软的联赛”。 为宣传B联赛，他在社交媒体上开了一档类似于播客的节目，名为《岛田的麦克风》，用个人点评或与嘉宾对谈的方式讲述关于B联赛的故事。每期节目时长二三十分钟，平均播放量两三千——这还不是个很有流量的体育节目。 ▲岛田慎二与懒熊体育交流。 不过岛田慎二对节目始终保有热情，截至2月22日，节目已更新172期。今年1月B联赛的全明星赛期间，他中午与懒熊体育交流结束后立即前往球队酒店，为新一期节目做关于球员的采访。 无论B联赛的管理者还是参与者，都希望这个“柔软的联赛”在不久的将来变得坚硬。琉球黄金国王俱乐部去年8月将俱乐部目标更新为“冲绳走向世界”，希望成为亚洲第一球队。白木享为俱乐部设计了美好的未来：在海外举办琉球黄金国王的主场比赛，与NBA球队交手，更多本土球员到国外打球。 “B联赛距离实现世界第二大联赛的目标还需要多少年？”面对懒熊体育提出的这个问题，岛田慎二笑着说：“还是先追上CBA吧。” 在他看来，这是个无法用确切数字来回答的问题。他希望通过职业联赛的渗透，让篮球可以像棒球、足球那样，成为日本的主流运动。“我们的目标是随便问一个球迷：世界第一篮球联赛是NBA，第二是谁？如果他能马上说出B联赛，这个目标就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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